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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译者：王雪1 施瑄2 张喆3*
1.2. 渤海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心理健康教育硕士研究生在读。
3*通信译者： 张喆，男，渤海大学社会心理服务与艺术治疗中心主任，副教授，心理健康教育硕士生导师，韩国照片艺术治疗学会注册督导师；韩 国圆光大学艺术治 疗学博士。zhangzhe0429@126.com
本文相关疗法和技术：照片治疗，照片疗法，摄影治疗，影像治疗，艺术治疗，绘画治疗，绘本治疗，美术治疗，表达性艺术治疗，心理健康教育
艺术疗法在促进心理健康中的作用：批判性综述
摘要
艺术疗法最常用于治疗精神疾病，艺术疗法有助于控制与社会心理挑战性行为相关的症状表现、延缓认知功能衰退并提高生活质量。艺术疗法能帮助人们更自由地表达自我、改善心理健康并促进人际关系。艺术疗法的理论基础是“人们可通过艺术表达实现康复并获得积极感受”这一理念。本综述探讨了当前关于“积极参与艺术活动如何改善心理健康”的研究。研究人员通过PubMed、世界卫生组织（WHO）心理健康数据库、谷歌及谷歌学术等核心数据库开展了详细的文献检索。本综述聚焦视觉艺术疗法，视觉艺术疗法是减少“创造性艺术”内部差异性的关键，探究了艺术疗法相关研究及其对成人心理健康康复的潜在益处，并明确了心理健康服务中所使用艺术疗法的独特要素与效用。研究发现，将艺术疗法作为辅助治疗手段，可改善患者的心理健康状况。
展开剩余89%关键词：健康促进；心境障碍；心理健康；精神分裂症；艺术疗法
1.引言与背景
近年来，心理健康已被认定为重大公共卫生问题。精神疾病的症状范围广泛，既包括轻度焦虑，也涵盖行为异常等严重症状[1]。艺术疗法是一类包含多种治疗形式的疗法，如戏剧疗法、舞蹈运动心理疗法、身体心理疗法、音乐疗法以及绘画与手工疗法等[2]。艺术疗法借助艺术手段治疗精神疾病、改善心理健康，目前已成为治疗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被应用于多项康复与治疗流程[3]。艺术疗法采用综合性技术，实现对心灵、身体与思想的全方位触动，这种触动效果是单纯语言表达难以实现的[1,4,5]。在心理健康领域，艺术疗法的关注度正不断提升，因其采用以康复为导向、以个体为中心的干预方式，既能满足患者的情感、精神与社交需求，也能契合临床治疗要求[6]。
本叙述性综述旨在探讨艺术疗法相关现有研究及其对心理健康康复的潜在益处，分析艺术疗法对患者创造性、非语言表达、情绪及结构性特质的影响。深入研究艺术疗法对精神障碍的作用，有助于进一步揭示其作用机制，进而帮助个体实现自我表达、提升自我认知、促进学习与个人发展，并改善与他人的接触、沟通及互动。为减少研究异质性，明确心理健康服务中艺术疗法的特定属性，本综述聚焦视觉艺术疗法[7,8]。
本综述对精神科医生、心理学家、心理健康护士、同伴工作者、社会工作者、治疗师、职业治疗师、心理健康康复工作者及其他心理健康专业人员具有参考价值；同时也可为公共卫生专业人员与流行病学家提供助力，助力其研究应对心理健康问题的有效方案。心理健康问题影响个体身心健康与社会适应，是实现公共卫生目标的关键环节。
2.综述内容
全球概况
精神与行为问题占全球疾病负担的12%[9]。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数据，印度精神健康负担达每10万人2443个残疾调整寿命年（DALYs），其年龄标准化自杀率为每10万人21.1例[1,9,10]。从全球范围看，每3名精神病患者中鼎冠优配，就有2人无法获得专业心理健康服务[1]。世界卫生组织在《2001年世界卫生报告》中指出，全球受精神与行为问题困扰的人群超4500万，但“仅有少数人”能得到恰当照料[9]。
精神疾病的病因具有复杂多样性，且在不同情境下存在异质性[11]。据估算，2012年至2030年间，精神健康障碍造成的经济损失将高达1.03万亿美元[1]。尽管科技持续发展，精神疾病病因仍是涉及环境、大脑与心理的复杂交互问题，其机制尚未完全阐明[11]。
艺术治疗的机制
研究人员利用PubMed、世界卫生组织心理健康数据库等重要数据库开展了全面的文献分析，并通过谷歌、谷歌学术等资源进行扩展搜索，以查找相关文章。纳入的文章专门探讨绘画、素描及手工艺等艺术治疗干预领域，文献综述的时间范围为2008年至2021年。所有研究均采用了免费全文等附加筛选条件。此外，还对参考文献列表和出版物的引文进行了审查，以寻找其他相关资料。在检查标题和摘要后，确定最终纳入的文献，此举旨在排除与综述主题不匹配的文献。用于高级搜索的关键词包括艺术治疗、艺术、手工艺、素描、绘画以及心境障碍、抑郁症、常见精神障碍、焦虑症、解离性障碍、精神分裂症、痴呆症和阿尔茨海默病。
回顾历史，数千年前，人们就通过艺术进行自我表达、疗愈和沟通[3,12]。然而，艺术治疗直到1940年才成为正式课程。医生们开始注意到，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经常通过绘画和其他艺术品来表达自己。这启发了许多人考虑将艺术作为一种疗愈技术[3,12]。它还具有较高的患者接受度[7]。动觉、感官、知觉及符号沟通的广泛领域激发了非传统的接受性和表达性沟通模式，这些模式能够突破语言的局限而发挥效能[1]。
心理健康治疗中使用的艺术治疗示例包括：注重技能提升与掌握的艺术实践、工作室艺术创作、个人艺术创作、在项目监督下的结构化艺术小组活动、艺术心理治疗，以及以疗愈为目标的个人艺术创作[2,7]。基于社区的艺术创作可以提升心理健康水平。个人可以通过艺术治疗中的视觉和符号表达，有效提升自身的价值感和自尊心。这种方法特别有助于精神疾病患者相互交流，进而拓展其社交网络[7]。
艺术治疗师通过为客户选择合适的材料和干预措施来规划治疗课程，以实现治疗目标。他们参与创作过程，以支持患者成长，增进患者的洞察力、减轻压力、疗愈创伤、提升认知、记忆和神经感觉能力、改善人际关系，并获得自我实现感[13]。
常见精神障碍
一类被称为常见精神障碍（CMDs）的疾病，是针对“更深层次心理不适体验”的功能性临床分类。《国际疾病分类》第十次修订版（ICD-10）中，针对初级卫生保健的常见精神障碍分类包括抑郁症、广泛性焦虑症、混合性焦虑抑郁障碍、适应障碍、解离性障碍、原因不明的躯体症状、神经衰弱、睡眠障碍、恐怖性障碍和惊恐障碍[14]。
恐惧和焦虑是每个人都会有的自然感受。然而，对于患有焦虑障碍的人来说，焦虑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剧。最终，焦虑与实际威胁或风险不成比例，演变为永久性问题[15]。焦虑障碍常伴随自我控制能力受损[16]。
艺术治疗与心境障碍
躁狂发作、抑郁发作、双相情感障碍、复发性抑郁障碍和持续性心境障碍在《国际疾病分类》第十版（ICD-10）中均被归类为心境障碍[14]。全球约5%的成年人患有抑郁症。正如世界卫生组织所述，女性受抑郁症的影响比男性更大。抑郁症显著加剧了全球疾病负担，严重时甚至可能导致自杀[17]。重度抑郁症会引发一系列影响身体健康及降低生活质量的身心副作用。只有约一半的抑郁症患者得到了所需的帮助[18]。老年人、低收入人群和少数民族群体更有可能被剥夺医疗服务。在抑郁症的治疗中，药物治疗被广泛使用，尤其是在中重度病例中[18,19]。
在过去二十年中，焦虑和心境障碍的管理在认知和治疗方面取得了很大成功。尽管已经确定了独特的流程，但许多人认为创造性表达能够显著提升临床和社区人群的心理健康状况。[7,16]。
关于艺术治疗对心境障碍患者疗效的证据呈现出不同的结果。在Clasca等人的一项随机对照试验（RCT）中，艺术治疗师通过口头指导介绍艺术治疗流程，帮助参与者将情感和图像与所讨论的主题联系起来。患者利用可用资源来处理自己的问题。所使用的技术包括编织、拼贴、泥塑、素描和绘画[18]。这项随机单盲试验发现在病情稳定且接受药物治疗的重度抑郁症患者中引入艺术治疗干预，可改善抑郁和焦虑症状。在另一项研究中，118名年龄在18-65岁的参与者被随机分配到干预组和标准治疗组。基线时两组无显著差异，且随访期间两组均有改善[20]。
研究人员考察了艺术疗法对焦虑相关症状、焦虑严重程度、生活质量及情绪调节的影响。多项研究对治疗的影响因素进行了探讨。被诊断为广泛性焦虑障碍、社交焦虑障碍或恐慌障碍，且具有轻度至中度焦虑症状的参与者接受了艺术治疗干预。该研究从艺术治疗活动中选取了一系列创造性训练，包含陶艺、绘画和素描三种形式。由于艺术疗法具有高度个性化特点，本研究未采用固定治疗流程。治疗师详细记录了治疗方案的细节，研究人员随后验证所实施的活动是否有助于达成治疗目标。随机对照试验表明，情绪调节是通过艺术疗法缓解焦虑的影响因子之一[16]。研究显示，情绪调节方面的主要改善体现在更高的情绪接纳度以及更强的目标导向行为[8]。
艺术治疗与精神分裂症鼎冠优配
精神分裂症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疾病，全球范围内每300人中即有1人受其困扰，约合2400万患者。在多种有效治疗手段的干预下，至少有三分之一患者能够实现康复[21]。阳性症状以思维形式障碍、妄想、幻觉及持续异常行为为特征；阴性症状则表现为意志减退、快感缺失、言语贫乏、情感淡漠等核心症状。对于混合型精神分裂症，其阳性与阴性症状可能同时显著存在，也可能均不显著[22]。
除妄想、幻觉等"阳性"症状外，许多患者还伴有动机缺失、精力波动及注意力减退等表现[22]。部分研究者尝试通过团体艺术疗法这一辅助治疗手段，评估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社会功能表现。在治疗过程中，患者能够获得多样化的创作工具，并自由地表达自我。艺术治疗师通常会以积极的态度对患者给予共情和鼓励[23]。
多项针对艺术疗法对精神分裂症疗效的临床试验显示出差异化结果。初步研究结果与Crawford等人的试验结论相似，该试验旨在验证团体艺术疗法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有效性[23]。本研究发现，将患者转介至团体艺术疗法并未显著改善其整体功能、心理健康或其他健康相关指标[23]。然而在另一项先导研究中，专注于辅助创作过程与图像理解的艺术治疗干预取得了积极成效：相较接受常规护理的患者，艺术治疗组患者在精神分裂症阳性与阴性症状量表上均呈现更显著下降[24]。这表明艺术治疗组患者在干预结束时具有更高的情绪感知水平。在治疗后及随访阶段，艺术治疗组的阳性症状表现远低于对照组[24]。但值得注意的是，目前规模最大的三臂随机对照试验（MATISSE研究）发现，艺术疗法在整体功能评估及阳性阴性症状评分方面均未显现额外获益。该研究将417名患者随机分配至艺术治疗组，结果显示，其并未显著改善患者的预后情况[2,23]。
艺术治疗与痴呆症
痴呆症的特征表现为记忆、思维或其他认知功能的衰退。该病症存在多种类型，且可由不同病因引发[25]。全球范围内痴呆症患者超过5500万人，每年新增约1000万确诊病例[26]。混合性痴呆是指多种痴呆症类型同时存在于大脑中的状况。阿尔茨海默病是痴呆症的主要病因，占病例总数的60%-80%。痴呆并非正常衰老过程的必然结果，其本质是脑细胞受损导致沟通能力丧失，进而影响思维、行为与情感[25-27]。
针对阿尔茨海默病的非药物干预研究包括艺术治疗、舞蹈或动作治疗、音乐治疗及怀旧疗法等[27]。研究表明轻度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可通过多学科认知康复训练获益[28]。其中艺术治疗被用作认知康复的活动之一，结合记忆训练、计算机辅助认知刺激、表达性活动（绘画、言语表达、书写）、物理治疗与体能训练等综合手段，最终有效提升了患者的生活质量[29]。另有研究通过舞蹈、表达性书写、音乐、戏剧及视觉艺术等艺术干预形式，探讨其对患者的治疗效益与心理影响[30]。
Richards等学者在研究中为干预组安排了为期一个半小时的艺术治疗课程，活动内容涵盖帽子装饰、拼贴画、浮雕压花、绘画、陶艺、摄影及版画制作。参与者每周根据指导完成艺术创作。研究证实艺术治疗能通过强化自我价值感与能力意识来提升自尊水平。在为期两个月的课程结束后，参与者依然持续进行自主艺术创作，进而获得更为强烈的成就感和更高的自尊心[31,32]。
基于艺术的实践及其效益
文献研究表明，艺术治疗适用于多种心理问题的干预。当前研究已涉及抑郁症、痴呆症、精神分裂症及精神病性障碍等多个领域，更广泛的研究还涵盖整体健康状态与日常焦虑等议题[24,33]。学界认为艺术创作可通过习得性技能提升个体自尊水平——无论是否成为专业艺术家，创作过程本身即具有激励作用。它能开发创造才能，培养对工作规划与执行的觉知，并通过运用艺术潜能与心智力量产出具有个人价值且值得分享的成果，从而强化自我效能感与深层满足感。
参与艺术创造活动有助于应对压力与绝望情绪，减轻慢性心理疾病的身心负担[7]。艺术表达对疗愈过程有显著促进作用的理念已获多元文化认同，纵观历史，人们将绘画、讲故事、舞蹈、瑜伽和吟唱作为疗愈方式[7,34,35]。近十年来，健康心理学研究系统论证了艺术治疗在修复情绪创伤、提升自我与他者意识、建立自我反思能力、减轻心理症状以及转变行为思维模式等方面的作用。
Eisner对艺术教育理念的阐述尤为精辟："白纸与黏土所蕴含的创造可能性无可比拟"。艺术家需从这些基础材料中建构艺术形式，在此过程中持续探索对创作成果的感知，运用智慧与经验不断调整完善，最终实现对创作难题的妥善解决[36]。换言之，艺术创作的过程本身就是一场需要不断应对的挑战，其中融合了认知、情感与身体层面的多元参与。
艺术治疗目前已应用于癌症患者、自闭症、HIV感染者、阿尔茨海默病、COVID-19患者、痴呆症及帕金森病等群体的临床干预[34,37,38]。除常规手工艺外，音乐治疗、认知行为治疗、行为治疗、作业治疗、粘土建模及心理动力治疗等艺术活动，均提供了对心理健康影响的实证依据。而小说创作、素描、诠释性舞蹈与摄影等尚未充分研究的艺术形式，或将为艺术对心理健康的影响提供新的证据[30,39]。
3.结论
目前由于缺乏针对治疗性、参与式及感觉统合类艺术治疗干预的有效策略，现实中艺术治疗干预的核心要素难以明确界定。现有数据尚不足以充分支持艺术治疗的有效性，因此需要更多具有统计学效力、高质量且采用相关结果指标的临床试验，并在该领域开展更深入的研究。此外，由于艺术治疗通常与药物治疗联合应用，干预效果并非单一源自艺术治疗本身，这导致不同研究结果之间难以直接比较。现有研究样本量有限，其结果精确度无法确认，也难以为更大群体中的效果稳定性提供预测依据。
提升心理健康意识并动员社会支持至关重要，心理健康问题必须尽早干预。通过政府层面的整体规划，可实施涵盖促进、预防、治疗与康复的综合措施。应敦促政策制定者加强初级卫生保健机构中常见精神疾病的经济有效治疗的可及性。
张喆博士团队成员介绍： 张喆博士团队成员介绍:金俊亨教授(韩)、李義京博士(韩)、吴楚仪博士、王瑞博士、方锐老师、马银芳硕士生、王慕妮硕士生、汪文硕硕士生、杨艳硕士生、丁鑫鑫硕士生、刘晓宇硕士生、张凡硕士生、周仲琛硕士生、简安翠硕士生、施瑄硕士生、丁霞硕士生、王雪硕士生。
张喆简介
张喆，男，中国致公党党员，渤海大学社会心理服务与艺术治疗中心主任，副教授，心理健康教育硕士研究生导师，韩国建阳大学心理咨询学硕士；韩国圆光大学艺术治疗学博士。率先将照片治疗技术引入中国。工作邮箱：zhangzhe0429@126.com
社会职务：韩国圆光大学特任教授、韩国照片艺术治疗学会理事、国际学术交流委员会委员长。
专业资质：中国高等学校教师资格(心理学) (20132101871002807)，韩国照片艺术治疗学会注册督导师(202103051001）。
发表作品：在国内外发表心理学教育学相关论文30余篇，主持和参与国家级课题4项，省部级课题9项，出版著作12部，代表作品：《照片治疗技术》《照片艺术治疗》等，心理绘本5部《病毒与小贪》《蝴蝶抱抱》《保护你的勇士》《安全屋》《会魔法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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